恶了,你一定要狠狠告他。”
“你爸又没做亏心事,怕什么。”顾然拍拍他的肩,丝毫没安慰到人。
“你就不担心吗,还好当时陈望哥跟你在…”许琛话说到一半,很明显地停下来,生怕他看不出来异常,一双大眼睛瞪着他,随后尴尬地笑了笑,“我是说,还好有热心群众帮你打救护车。”
顾然看着他,起初还没什么感觉,可等他在心里念出某个名字后,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,他的头也跟着隐隐作痛。
他撑着头,一些片段的画面不断闪回。
那个捅他的人,好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。
昨天看过的新闻也一条条连了起来,提醒着他忽略掉的事情。
‘你爸害死了我的儿子,我也让他尝尝失去儿子的痛。’他的五官渐渐和薛海重叠,如出一辙的眼睛和嘴唇,眼里不加遮掩的恨。
顾然恍然大悟,哪有什么精神不正常,他是来替自己的孩子讨说法的。
碎片式的回忆渐渐拼成完整的画面,把顾然拖回那个下午。
不断刺入身体的刀片,不停叫他的不要睡着的人,越来越多的声音。
顾然撑在洗手池旁,因为强迫回忆,大脑一阵阵的眩晕,连带着胃里也泛出酸。
他呕了两声,什么都没吐出来,脑子却越来越痛。
那个一直想不起来的人,还有他的声音。
原来是陈望。
一瞬间,两人的回忆从缝隙涌进来,填满他所有感到匪夷所思的空白。
顾然打开手机,忍着头痛,播出一串本应该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他怎么能忘记陈望。
这么久没联系他,他肯定很担心。
还有那天说的分手,他都没有同意,还发生了意外,陈望不会舍得再说分手的。
顾然用力地撞了撞自己的脑袋,想从那种晕眩得有些恶心的状况脱离出来,组织着想要和陈望说的话。
电话刚拨出去,还没来得及响铃,机械的女声便从听筒里传出。
“您好,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。”
也许是他记错了,顾然叫来许琛,比对着他手机里的号码。
没有错。
怎么会是空号。
顾然拨了一遍又一遍,可提示音始终没有改变。
他看了看时间,离陈望答辩的日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。
怎么会,顾然不相信陈望真的不管自己。
他试了两个小时,结果都没有任何改变。
顾然看着快要告罄的电量,最后拨通了顾育森的电话。
一如他本人雷厉风行的风格,电话刚拨出不到一个小时,顾育森本人就到了医院。
刚一进来,他就忍不住发号施令:“起来,坐在地上像什么话。”
顾然盯着拨不通的号码,开门见山地问他:“你和他说了什么?”
“他?”顾育森坐到椅子上,直到顾然抬头,他才慢悠悠地开口,“那个叫陈望的学生?”
“装下去有意思么?”手机震动一声,彻底关机,顾然笑了笑,“过年那几天我不在家,你不是就知道了吗?”
他早该想到,缺席了那场和家宴,顾育森怎么会假装无事发生。
“我是知道,但我当时可是什么也没做。”顾育森对自己做过的事很坦诚。
“有区别吗,你觉得这样做我就会去国外?”那些申请资料他都没有签字,就算顾育森和陈望说过什么,他也可以去找他解释。
“是。”顾育森回答得很肯定,“我要阻止你和他见面,不是很容易么?”
“他没和你说明白的话,我来告诉你。”他盘着手腕的珠子,云淡风轻地告知他,“顾然,你这个人的存在,本身就会给人带来压力。”
“就算我不知道,你们那种拙劣的把戏,迟早也会被其他人发现。如果到时候又像你那个父亲一样,被人爆出去,你能保证他不受影响吗?”

